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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谈红木家具中的雕饰文化——钱利平

内容提要:讲述作者在红木家具的创作中,如何从“博古杂宝”、“神兽瑞禽”的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,巧妙地运用到红木家具的雕刻上,使创作的红木家具萌发出新意。

关键词:红木家具、儒家文化、博古杂宝、神兽瑞禽、坐龙、行龙、草龙、拐子龙、双龙戏珠


一、红木家具与雕饰之美

红木家具是指用红酸枝、花梨木等古典红木制成的家具,是明清以来对稀有硬木优质家具的统称。红酸枝木俗称老红木,颜色大多为枣红色,木质坚硬沉重,经久耐用,颜色花纹美丽,材质优良,广泛用于制作各种类型、款式的红木家具,人们平常口中的"红木"也多是指它。因为老红木饱含蜡质,只需打磨擦蜡,即可平整润滑,光泽耐久,给人一种淳厚的含蓄美。

由红木制作的高档实木家具,经过了多年历史的沿革,如今已具有了许多特色优点,主要是造型优美,庄重典雅。红木不仅寿命长、价格昂贵且制作工艺复杂,是传统家具的经典之作,具有隽永的古典美。红木家具在变化中求统一,雕饰精细,线条流畅。既有简洁大方的仿明式,又有精心雕琢的仿清式,适合不同人的审美需求。

红木家具是一种文化,是我国传统文化中不可少的一部分。中国红木家具的文化主要表现在木雕的图案纹饰上,历代文人雅士与民间木雕艺人共同耕耘,发挥想象与才智,通过浮雕、透雕、线刻井然有序地结集,镌刻出红木家具这一方生机勃勃、多姿多彩的艺术天地。

我国地域辽阔,文化习俗不一,红木家具的雕饰呈现出各自的特色,其中最为瞩目的当数浙江东阳的红木家具雕刻。浙江东阳有举世闻名的“东阳木雕”,从宋代开始这里便涌现出木雕建筑工匠群体,其手艺祖辈相传,形成了多层次精雕细刻的独特风格。东阳木雕以浮雕著称,不管是建筑构件、家具用品还是艺术摆件,都离不开东阳木雕的装饰意蕴,并普及全国,故有“天下第一雕”的美誉,在全国的红木家具市场上,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。

中国红木家具的雕饰题材是在儒家文化中吸取营养,不断发展起来的,所表现的内容。归纳起来主要有“戏曲小说类”、“博古杂宝类”、“神兽瑞禽类”和“吉祥喜庆类”四个类别。

我在红木家具的雕饰实践中,题材运用最多的是“博古杂宝类”和“神兽瑞禽类”。我认为,这两类题材从不同角度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。

二、镌刻在红木家具上的博古杂宝

博古,是富有中国气派的传统图案。“博古”一词来源于北宋,宋朝皇帝徽宗爱好古器皿,他命大臣把保存在“宣和殿”内的历代器皿编绘成画册,取名《宣和博古图》,计30卷,供自己观赏。列入画册中的古器皿材质有青铜器、陶瓷器、玉器、石器、漆器、珐琅、象牙、犀牛角及其他金属制品,造型广博而奇谲,形式多样而古朴。主要式样有瓶、罐、壶、碗、盘、盒、炉、鼎、卤、盏、觥、豆、钵、斗、盂等,在古器皿中加配上如意、宝珠、玉磬、犀角、银锭、珊瑚、方胜、古钱等“八宝”物件,显得精致而秀美。后人便将这些古器皿作为图案,装饰在红木家具上,得体而古雅,这种古器皿图案便统称为“博古”。

红木家具上的博古纹饰,是上层人士闲情逸致的流露,亦是身份的象征。博古中的“瓶”是红木家具木雕中的常见形象,这有两种原因,一是瓶的造型丰富优美,可高可矮,可圆可方,还可插花,为门窗增添了一定的美感。二是瓶与“平”谐音,寓意“平安”,平安是历代人们祈求的最大心愿,人的一生平平安安,幸福吉祥才有保证,故瓶的形象深受百姓的喜爱。根据插花的品种不同,又有不同的寓意:瓶中插梅花,寓意平安美(梅)满;瓶中插荷花,寓意平安和(荷)睦;瓶中插菊花,寓意平安吉(菊)祥;瓶中插牡丹,寓意平安富贵,因为牡丹是富贵的象征。在红木家具中,便有不少以花瓶作为题材的。

后来,人们又将象征生活的琴、棋、书、画也作为古物纳入其中,使博古杂宝类的装饰内容更为丰富。人们又在博古器皿上添加花卉、果品作为点缀,寓意某种吉祥的含义,在古雅中折射出清新。博古杂宝有博古通今,崇尚儒雅的意蕴,在封建社会被认为是文人仕官高雅博学的标志之一,是红木家具木雕中的常见图案。木雕艺人们在文人雅士的授意下,博古杂宝常用于书香门第或官宦人家的红木家具上。

 

三、镌刻在红木家具上的神兽瑞禽

神兽瑞禽是中国传统艺术中特有的门类,是历代民间艺术家们对自然界中的走兽、飞禽进行美化、神化后创作的艺术形象。它来自自然,又高于自然,大多是古代人们在与自然现象作搏斗、追求美好境界的愿意中虚化出来的。神兽、瑞禽成了人们征服自然、驱除妖魔的精神寄托。

从夏商时期的彩陶、青铜器开始,神兽瑞禽便成了器皿中的主要装饰内容。到西汉时期,神兽形象日趋丰富,以虎豹为躯体,以狮子为头部的辟邪、天禄、麒麟等神兽相继涌现,以孔雀、雄鹰、鹦鹉、鸳鸯为躯体,以锦鸡、鹦鹉为头嘴的凤凰、天鸡、神鸟、九头大鹏等瑞禽不断问世,并出现了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“四灵”形象。自汉代以后,中国的历代民间艺术家们依照人们的意愿,在走兽、飞禽神瑞化的道路上愈走愈远,造型愈来愈浪漫;狮、虎、象、豹、鹿、牛、马、羊等自然界的走兽;孔雀、公鸡、雄鹰、白鹤、锦鸡等自然界的飞禽也慢慢脱离了原来的面貌走向神化之路。为显示它们的神威,民间艺术家们又在走兽的双肩长出强硬的翅膀,颈部冒出双头甚至九头,腿部生出火焰披毛,脚下涌出云纹气浪。神兽、瑞禽身上的装饰也千奇百怪,显示民族传统,蕴含神秘气氛。这些神兽、瑞禽虽为世上所不见,但却是从走兽中提炼出来的,矫健生动,流畅灵敏,神采飞扬,奇谲瑰丽。

中国红木家具的木雕艺术家们正是从神兽、瑞禽的造型中获得启迪,根据红木家具雕作的具体实践进行再创造,巧妙地运用到红木家具的装饰中,不仅丰富了红木家具的表现内容,同时也显示出人类吉祥的意蕴。“神羊吐瑞”、“麟吐玉书”、“狮舞绣球”、“麒麟送子”、“鹤鹿同春”、“福(蝠)寿双全”、“吉祥(象)如意”、“仙鹤翔云”……这些以神兽、瑞禽组成的吉祥图案,反映了人们对美好希望的憧憬,对幸福生活的渴求。

红木家具雕刻运用最多的是龙的形像,大体上可分为:坐龙、行龙、草龙、拐子龙、团龙等形式。“坐龙”呈正襟危坐的形式,头部正面朝向,颏下常设一火球,四爪以不同的形态伸向四个方向,龙身向上蜷曲后朝下作弧形弯曲,姿态端正。坐龙一般设立在中心位置,庄重严肃,上下或左右常衬有奔腾的行龙。在封建社会中,坐龙是一种尊贵的龙纹样。

“行龙”表现龙的行走之态,呈缓缓行走状,整条龙为水平状态的正侧面。行龙常常作双双相对的装饰,构成双龙戏珠的画面。倘以单相出现时,龙的头部常常作回头状,使画面显得生动。

“草龙”是一种含神龙形象的卷草图案,又叫“卷草缠枝龙”。头部有明显的龙头特征,而身、尾及四肢却成了卷草图案。整体往往呈现出“S”形的主旋律,并将S形继续延伸,产生一种连绵不断、轮回永生的艺术效果。在构图上,草龙采用均衡的形式,讲究曲线美,富有动律感。草龙的应用十分广泛,红木家具的装饰上经常可以看到。

“拐子龙”源于草龙,又脱胎于草龙,形成一种独特的表现形式。拐子龙的线条装饰挺拔硬朗,转折处呈圆方角。龙的头部也呈方圆形,整体协调,简洁明快,又有一定的装饰意趣,常用在家具、室内装饰及建筑的框架上。

“双龙戏珠”是两条龙戏耍一颗火珠的表现形式。从汉代开始,双龙戏珠便成为一种吉祥喜庆的装饰图纹。双龙的形制以装饰的面积而定,倘是长条形的,两条龙便对称状地设在左右两边,呈行龙姿态。倘是正方形或是圆形的(包括近似于这些形态的块状),两条龙则是上下对角排列。不管是长方形的,还是块状形的,火珠均在中间,显示出活泼生动的气势。

一件集材料美、造型雅、结构考究、雕工精湛于一体的红木家具,有着丰富的人文内涵和隽永的鉴赏生命力,可以让几代甚至十几代人得到艺术熏陶和美的享受。

(作者:嵊州市吉祥工艺有限公司  钱利平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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